假看花 白狐被擒
追毒源 神鼠落網
詩曰:裝神弄鬼為錢財,那有神仙主未來?
全是癡人胡說夢,世人輕信每招災。
上回說到大狼和老狐原擬定劫奪下坪鄉民兵槍彈,組建反動特務武裝,迎接蔣空降部隊,建立天云山根據地的計劃,因縣大隊武裝班進駐而無法實現。
此計破產之后,他們并不甘心失敗,不肯就此罷手,而是改變另一波作法:企圖從腐蝕分化民兵隊伍入手,逐步實現他的陰謀。具體步驟是:
第一步,進行反動造謠宣傳,以迷信方法,麻醉干群民兵隊伍,組織策反。
第二步;在爭取到大部人思想有所動搖后,即現有掌握槍枝的12位基干民兵中,有一半以上人員思想有所變化后,借一次赴天云山巡邏機會,路上埋伏反動份子,用突襲方式,發動暴動,殺害民兵隊長和個別堅定份子之后,把槍枝全部搶奪,轉移到可靠人員手中。
第三步:組織“起義”,上天池山,配合蔣空降部隊,建立根據地,組建“反共救國軍”或游擊隊,配合蔣軍竄犯東南沿海戰爭。
經過一個多月的組織培訓,他們的“習拳隊”,在天池山周圍幾個鄉中,已經物色到30多人,加上可能反水的民兵和其他反動份子,大約可組織到50人左右,配合空降人員,預計可建立起一個連,即百來人的游擊隊伍,就可以在天池山安營扎寨,打出一片天地來。
他們反動宣傳重點是:
1.蔣軍即將反攻大陸,天要變,對凡參加鄉干部,民兵的,全殺不卸,及早回頭立功者,可受獎。
2.宣傳迷信,說有天神下降,協助蔣軍,必勝。
3深入各戶,找老年人算命卜卦,看花降乩,裝神弄鬼,瓦解群眾斗爭意志,拉攏部分人參加“練拳隊”。說是為保護家鄉,免遭亂兵搶掠,參加者可清洗罪孽,獲得新生,實是為組建反革命武裝打基礎。
由于這批人大肆的造謠破壞,除下坪鄉外,其他上坪,小溪、后山等村,謠言四起。許多家庭父母不讓兒女參加民兵組織,下坪村有的基干民兵父母,不讓兒子晚上集中隊部睡覺。
這一天,在章老九家大堂上,白燦姑領了一個中年女人大約30來歲,束發佛袍,滿口金牙,白對老九說:“此女去過安徽九華山,南海普陀山修行十余載,這次請她來,是為全村人祈福。天下將大亂,唯有祈神佛保佑,才能保平安;接著,請她上神,但見此巫婆焚香三遍,忽然作起法來,亂抖亂跳,說她是西天神女下凡,人間去年犯了虐殺之罪,天將降禍,百日內山崩地裂,火焚水淹,人死無數。她奉南海觀世音之命來救凡間弟子。一陣大舞之后,忽然雙手捧著嘴巴,然后一咳,似是口中吐出的一丸紙團,章老九打開一看:上面寫著:
“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,百千萬億佛,恒河沙數佛,佛法無邊……今欲拯救凡間弟子,脫離此難,若有人續得一百篇,只身離苦難,續得一千篇,合家離苦難……”寫滿滿一張紙。
問老九你家可有識字的人,能否抄寫傳播,章叫來女兒冷梅,她說“叫你女兒抄寫傳播一百張,她個人可免難,抄上一千紙,你全家都能離此苦難”,章老九十分相信,果然從家中搬出一大卷紙和筆、墨、硯叫女兒抄寫。
冷梅大約將近一個鐘頭,才抄寫一張,一連抄寫三天,還不到100張。
這一天,白仙姑又帶那個女人來,說她昨夜她夢中會見月老,月老交待,要來圓一場天賜姻緣,叫章老九排上香案,她焚香三遍,又跳上神壇,裝神弄鬼起來:全身抖一會,伏桌上對冷梅說:
姻緣己定莫嫌疑,月老為你作大媒。
你與老忠紅繩結,切切不可誤天機。
冷梅聽罷心中一震,讀過小學的她自幼不信鬼神,自從跟老忠回下坪村后,老忠多次來纏她,要與她相好,送來許多禮物,她一概拒絕退回,推說他的小齊去朝鮮戰場,尚無音信,等以后再說。他父親受不了章老壺一家蠻纏,只推說由冷梅自己決定,他作不了主?,F在不想白狐貍卻借神仙名義來要挾,他明知其中可能有詐,但看到老忠家較富有,也想答應,便叫白與巫婆先回去,然后由他來勸說,
白去后,不想冷梅卻對他說,你若答應,她立馬回到原夫家即寧縣小洋鄉鄭長平家去,今后不再來下坪。老九無奈罵了女兒一頓,也就罷了。有詩曰 ;
命乖雖似池邊草,秉志猶凌天際高。
堪笑凡夫無慧眼,裝神弄鬼盡空勞。
為了挖掘謠言來源,這幾天工作組分工深入各家各戶訪問,工作隊員陳小嬌到民兵章舜搥家,她有個童養媳小菊,倆人因感情不合尚未結婚,小嬌與小菊攀談,順便提到冷梅的事,問她怎么近日都不見她來鄉政府,小菊說:冷梅近日因與父母反目,還準備回寧縣去。小嬌問其原故,小菊便說出白燦姑和巫婆來她家作法的事。小嬌聽了,不作聲,便回到鄉政府向楊區長匯報此事,楊吃了一驚,便交待小嬌暫時不動聲色,打聽一下那個巫婆在鄉里還怎么活動。
又過二天,小嬌打聽到因乃召母親相請,白燦姑要帶巫婆去民兵章乃召家看花;楊區長派林崗,小嬌和章舜道再配上武裝班兩位戰士,去乃召家。只見大門緊閉,他們便伏在門外,隔著木板墻靜聽,只聽那個巫婆正裝神弄鬼,說什么天賜姻緣,乃召與鄭秀蓮(老忠童養媳)天定一對,婚后會多子多福,她看到共有二朵紅花,三朵白花等等(紅花表示會生女孩、白花男孩)要他們及早準備婚事……。
當她們說得頭頭是道的時候,忽聽門外章舜道大聲叫門,乃召媽從門縫朝外一看,只見工作組二人,還帶兩名武裝班戰士,荷著槍,大驚失色,不敢開門。章舜道用腳一踢,門板倒下一塊,四人湧入,只見那巫婆驚慌地躲入桌子下面,被拖出來,便跪地一直磕頭求饒,說她不該為賺錢來騙人,今后再不敢了。他們搜到房間內,找出白燦姑和乃召娘。他們放了乃召娘,并批評了她,不應相信鬼神荒唐說法,耽誤兒子前程。五人便把巫婆和白燦姑帶回鄉政府。
經初步查問,這巫婆原是白燦姑在白家村的一個遠房姐姐,以迷信職業謀生,土改中受到批判,曾一度停止操作,但此人不思勞動,土改后又到處游蕩,暗中重操舊業。
在向區委會報告后,區委張書記來信,因區里另一個有關案件與白燦姑有關,便叫他們把白押到區里對證。巫婆經批評教育,在她認罪后予以放回。
其實這個巫婆是個黃、賭、毒巨全的妖婆,她這次來來下坪完全是王老壺秘密安排的一步棋,老壺通過白燦姑把她叫來,其一是想通過迷信欺騙方法,促成王老忠和冷梅,章乃召和鄭秀蓮兩對婚姻;這兩對人都對他陰謀藍圖的實現有重要作用,章乃召可作為他的內線,而冷梅有文化,更能為他們的政治應變服務。其二是借迷信活動,攪亂人心,對民兵隊伍在思想上進行分化瓦解,借其喪失戰斗力,為他們應變計劃順利進行排除障礙。本來罪魁禍首是王老壺(狐)。白仙姑怕整個計劃暴露,被巫婆道出實情,她便硬著頭皮把一切都承擔下來,以便放走巫婆,使王老壺躲過這一劫。
巫婆放走后,老壺安排她去大彎鄉找爛柿和神鼠,繼續到那邊通過迷信活動,進行反動宣傳。
誰知白燦姑這次一抓到區公所,后來並被抄家之后,她的所有迷信、造謠活動全成泡影破滅,再也無人相信她所謂天災之說;相反,在王益云土匪橫行時,受過她欺壓、陷害的群眾,土改中還怕“變天”被報復,不敢說,這次卻完全不怕她了,紛紛起來揭發她的歷史問題,不斷寫信到區里,揭發她勾結匪首王益云之事。區里原打算對質之后放她回家。但由于群眾的實名信、匿名信像雪片一樣飛來,大量來信,不斷揭發出她與王益云的密切來往,王經常駐在她店里;更有人揭發她去過山寨,1948年整年都在山寨長期住扎,實際上是個“壓寨夫人”;更有匿名信說她在山寨時收了題餉錢,為滅口,曾把寧縣小洋村張大財和彭縣大彎鄉彭有富殺死。
經無數次審問,她只承認與王匪有男女關系,說是在當時情況下,被迫無奈的事,堅決不承認有去過天云山,當過押寨夫人。因此事一旦證實,她也就成了匪首之一,不但要判刑,甚至殺頭都有可能。因為這可以列為歷史反革命重大罪行之一,事實必須查清。未查清前不能放過,所以在區里審問期間,因她拒不承認,為了查證落實,一直拖了一個多月。
這一天下午,區公所門外傳來喧鬧聲,原來是鄰縣大彎鄉,武裝民兵和區中隊二位武裝戰士,共同押解了一個蒙頭垢面的壯漢來到區公所交割,白燦姑在牢中朝外一看,竟然驚出一身冷汗,原來此人正是她幾個月來日夜牽掛生怕出事的神鼠。
神鼠為什么被抓呢?
原來那個巫婆到大彎鄉后,見了神鼠,兩人一見如故,便在神鼠處住了下來,對外謊稱夫妻,開頭她也幫忙神鼠料理一些生意上的事,根據爛柿的秘密安排,偶爾也出去裝神弄鬼,宣傳迷信和替人家看花、算命等。弄些錢來,兩人開頭生活過得挺暢快,然而好景不長,她好賭、好吃的浪蕩習性便暴露出來,特別是晚間常和當地一些二流子、不三不四的人一起聚賭,身上帶去的錢,很快便輸得干干凈凈,然后便向神鼠要錢,神鼠哪有那么多的錢,供她揮霍;她便往店里偷,一次、兩次,神鼠發現后,便把錢看緊,偷不了時,她便自我賣身,經常徹夜不歸,住到那個賭頭老黃店里過夜。終于有一天,神鼠在與一客戶談毒品生意時,被她聽見,她經過一番細察,發現毒品存放地點后,不聲不響,趁神鼠外出時,偷了幾塊鴉片,以30萬元賣給老黃,老黃卻翻了一翻,以60萬元轉賣給當地地下賭場。地下賭場則以更高價格出售、分發供給賭徒們吸食。
其中一個賭徒因吸食鴉片,被妻子發現,妻子即向大彎鄉政府、工作組報告,鄉政府將其抓獲,進行審問,經層層扒皮、抽線,終于抽到地下賭場、老黃賭頭、最后挖到巫婆身上,巫婆一見賭徒被抓,知道掩蓋不了,連夜收拾行李,往外逃的不知去向。
于是抓毒隊便抓了神鼠進行審問。
此巫婆何許人也?
說起來不簡單,她原名白麻姑,是白燦姑遠房姐姐,自幼跟隨父母在白家村原地路口小村開客棧,因她長一點姿色,所以很多來往過客,喜歡到她店里住宿,她自幼十來歲便開始淫蕩無度,所勾連的人不亞于白燦姑。國民黨大兵潰退之際,她曾被帶走,不知去了什么地方,兩年后回來,對人說她到什么仙山修行學法去了,此后,經常裝扮“梨山老母”、“齊天大圣”等等神仙發狂上架,還替人看花,經常瞎說某某人有幾朵紅花,幾朵白花,(紅花代表女孩、白花男孩)騙錢過日子。土改中受到批判,不敢在家鄉混,就跑出來流竄。王老壺以前做生意,去過她家鄉,也住過她的客棧,有過交往,這次為了宣傳迷信需要,特地派人把她叫到下坪,想借迷信欺騙群眾,然后達到顛覆政權,竊取民兵武裝,組建反革命武裝隊伍的目的。
在巫婆、白燦姑被抓事情敗露后,王老壺又通過內線,告訴白燦姑把一切迷信罪行承擔下來,要她只承認是想通過介紹婚姻來騙銭,氶認個錯誤,便沒什么大事,可以蒙混過關,以免巫婆身份泄露,連累到他也牽連進去??赏耆庀氩坏?/span>,白一被抓,卻掀起這么大風浪,陳年老底全被端了出來。這正是:
棄了河兵又棄馬,卻難保全將帥家。
欲知白燦姑命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
所屬類別: 天云特影——小說連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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